第29章:蜜糖深渊·暗影噬光
当病娇遇爱,竟变性相迎? by 苏音熙
2025-7-19 10:30
晨光尚未完全浸透昂贵的遮光窗帘,安琦墨的卧室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静谧与温暖。空气里沉淀着高级助眠香薰残留的薰衣草气息,混合着身侧女孩身上清甜如栀子初绽的体香,织成一张令人沉沦的网。安琦墨的意识从深海般的睡眠中缓缓上浮,首先感知到的,是怀中的重量与温度。
唐棠像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幼兽,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蜷缩在她怀里。柔软的长发铺散在安琦墨的颈窝和枕头上,带着微凉的触感。她的脸颊紧贴着安琦墨的胸口,每一次温热的呼吸都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衣,熨贴在安琦墨的皮肤上,带着一种规律而令人心安的节奏。一条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臂横亘在安琦墨腰间,以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禁锢的姿态紧紧搂抱着她,仿佛生怕在睡梦中失去这份依偎。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攥着安琦墨睡衣的前襟,指尖微微蜷曲,透着一股执拗的依赖。
安琦墨没有动,只是微微低下头。晨曦透过窗帘边缘的缝隙,吝啬地洒下一线微光,恰好勾勒出唐棠沉睡的侧脸。她的睫毛浓密而卷翘,在眼下投下两弯静谧的阴影,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,在朦胧的光线下,呈现出一种易碎的、瓷器般的美感。平日里刻意维持的甜美笑容褪去,此刻的睡颜纯净得毫无防备,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稚气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汹涌的满足感瞬间淹没了安琦墨。这具温软的身体全心全意地依偎着她,汲取着她的体温,仿佛她是她唯一的世界,唯一的锚点。这份毫无保留的、带着独占意味的依赖,像最醇厚粘稠的蜜糖,缓慢地注入安琦墨的心湖,甜得发腻,也沉得让她心甘情愿溺毙其中。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唐棠枕得更舒服些,然后收拢手臂,将这个属于她的、脆弱又甜美的“珍宝”更深地拥入怀中。指尖拂过她顺滑的长发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奇珍,心中充盈着一种近乎膨胀的占有欲和保护欲。她的糖糖,她的光,她的……所有物。
时间在无声的拥抱中流淌。不知过了多久,怀中的人儿发出一声细微的、如同奶猫般的嘤咛。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几下,缓缓掀开。初醒的琉璃色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雾,茫然又纯粹,仿佛迷失在梦境与现实边缘的小鹿。她下意识地在安琦墨温软的胸口蹭了蹭,鼻尖发出满足的轻哼,手臂收得更紧。
“唔…安姐姐…” 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鼻音,软糯得能融化人心,“早上了吗?” 她微微仰起脸,迷蒙的眼睛对上安琦墨温柔注视的目光。
“嗯,我的小睡猫终于醒了?” 安琦墨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和毫不掩饰的宠溺,指尖轻轻刮过她挺翘的鼻尖。
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唐棠的眼底瞬间漾开纯粹的笑意,像投入石子的湖面,层层叠叠都是依赖的涟漪。她非但没有退开,反而更用力地埋首在安琦墨颈窝,深深吸了一口气,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安琦墨的、混合着淡淡体香与阳光晒过被子般的温暖气息。这气息让她病态的灵魂感到无比的安全与满足。
“再抱一会儿嘛…安姐姐怀里最舒服了…” 她拖长了调子撒娇,尾音黏黏糊糊地缠绕着,手臂如同藤蔓般收紧,几乎要将自己嵌入安琦墨的骨血里。她享受着安琦墨纵容的拥抱,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亲密无间,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着占有与被占有的极致。她的安姐姐,她的光,她的神祇…终于被她牢牢地拥抱在怀里,日夜相伴,呼吸相闻。这曾是她用灵魂和血肉浇灌的终极幻想,如今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。
安琦墨低笑出声,胸腔微微震动。她喜欢唐棠这份毫不掩饰的依恋,这让她感受到自己是被强烈需要着的。她低头,一个轻柔的、带着无限怜惜的吻落在唐棠光洁的额头上。“好,再抱一会儿。”
同居的生活,就在这样甜蜜到近乎粘稠的日常中铺展开来,构筑成一个外人看来完美无瑕的蜜糖世界。
安琦墨的公寓很大,视野开阔,装修风格是简约而富有质感的现代风。然而唐棠的入侵是温柔而彻底的。客厅沙发永远扔着那只巨大的毛绒泰迪熊,那是唐棠看电视时的专属靠垫。茶几上总有一瓶清水插着几枝新鲜的白百合或淡粉的芍药——那是安琦墨无意间提过喜欢的颜色和花香。厨房里,原本空旷的流理台渐渐被唐棠购置的各种精致可爱的厨具占据,小兔子形状的饭勺,印着草莓图案的隔热手套,还有一排排她为安琦墨尝试新点心而准备的低筋面粉、杏仁粉和香草荚。
唐棠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,动作轻快得像只忙碌又快乐的小蜜蜂。她会哼着不成调的曲子,将安琦墨昂贵的真丝衬衫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无,然后整整齐齐挂进衣帽间,指尖流连地抚过那些柔软的衣料。她会跪在地板上,用细绒布仔细擦拭每一寸光洁的地板,仿佛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。当安琦墨下班回家,迎接她的永远是玄关温暖的廊灯,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,以及一个飞扑过来的、带着栀子花香气的拥抱。
“安姐姐回来啦!今天累不累?我炖了雪梨银耳汤,润肺的哦!” 唐棠的声音总是雀跃的,仰着脸,眼睛亮晶晶地等待夸奖。
安琦墨一天的疲惫似乎真的能在这样的拥抱和甜笑中消散。她会自然地环住唐棠纤细的腰身,下巴搁在她头顶,深吸一口那令人安心的气息。“嗯,闻到香味了。有糖糖在真好。”
晚餐时间是他们最温馨的仪式。唐棠的厨艺在安琦墨“纵容的饲养”下突飞猛进。她会变着花样准备安琦墨喜欢的清淡口味,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。柔和的灯光下,两人相对而坐。安琦墨会说起一些工作上的趣事或烦忧,唐棠总是托着腮,听得无比专注,琉璃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崇拜和毫不掩饰的心疼。
“安姐姐好厉害!那个客户太讨厌了,下次让我帮你骂他!”
“安姐姐别皱眉,为了那种人不值得生气!喝口汤顺顺气!”
她的安慰或许幼稚,却带着滚烫的真诚。她像一个最忠实的信徒,全身心地膜拜着她的女神,将安琦墨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,将她的每一个情绪波动都视作自己世界的晴雨表。
夜晚是唐棠病态依恋最肆无忌惮的时刻。她总是以各种理由赖在安琦墨的卧室——怕黑、做了噩梦、一个人睡不暖和。安琦墨的纵容让她得寸进尺。她会抱着自己的枕头和那只泰迪熊,早早地占据大床的一侧,眼巴巴地等着安琦墨洗漱完毕。
熄灯后,她会像寻求庇护的藤蔓,第一时间缠上来。手臂一定要环住安琦墨的腰,一条腿也要霸道地搭在安琦墨腿上,将人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。她的脸颊必须贴着安琦墨的颈侧或后背,感受着那温热的肌肤和沉稳的心跳。只有这样,她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、如同深渊般渴望占有和确认的疯狂执念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抚。
“安姐姐…” 黑暗中,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满足,“抱着你真好…好安心…像抱着全世界一样…” 她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安琦墨的皮肤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那是病态渴望被满足时激越的回响。
安琦墨会轻轻拍抚她单薄的脊背,像安抚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。“睡吧,糖糖。我在这里。” 这份全然的依赖和需要,极大填补了她因苏晚晴离开而留下的巨大空洞,甚至让她生出一种错觉——或许这样纯粹而炽热的感情,才是她真正需要的归宿。
然而,在这极致甜蜜的日常之下,病态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,如同寄生在蜜糖里的毒菌。
安琦墨永远不会知道:
当她沉睡时,枕边的唐棠会无声地睁开眼。在窗外透进的微光或手机屏幕幽幽的冷光下,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会褪去所有伪装的纯净,只剩下浓烈到令人心悸的、如同实质般的占有欲。她会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安琦墨沉睡的轮廓,眼神痴迷而偏执,仿佛要将这影像刻入灵魂深处。指尖会极其轻柔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虔诚,虚悬在安琦墨的眉眼、鼻梁、嘴唇上方,隔着一毫米的距离感受那份温热,却不敢真正触碰,生怕惊醒她的“女神”,破坏这独属于她的窥视时刻。
在整理安琦墨的衣物时,唐棠会偷偷地、长久地埋首在安琦墨换下的丝巾、围巾甚至睡衣里,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、纯粹的属于安琦墨的气息。这气息让她病态的灵魂颤栗、满足,如同瘾君子得到最渴望的毒品。有时她会趁安琦墨不注意,偷偷藏起一件她刚脱下的、还带着体温的贴身衣物,像收集圣物一样,珍而重之地锁进自己带来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行李箱深处。
安琦墨随口提过一句某个同事新做的发型很好看。第二天,唐棠对着镜子梳理自己长及腰际的头发时,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怨毒。她拿起剪刀,毫不犹豫地绞下了一小缕头发,看着断发飘落在地板上,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快意。安姐姐只能喜欢她的样子。任何可能分散安琦墨注意力的人或事物,都让她内心深处翻涌起毁灭的冲动。
安琦墨的手机偶尔响起信息提示音,无论发信人是谁,唐棠的心跳都会瞬间失衡。她会装作不经意地靠近,用甜美的声音询问:“安姐姐,谁找你呀?需要帮忙吗?” 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捕捉着安琦墨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。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独占地位的联系,都让她内心警铃大作,神经紧绷如弦。她不动声色地用更多的“需要”和“依赖”填满安琦墨的时间和注意力——一个需要讲解的烘焙步骤,一个突然发作的、不知真假的偏头痛,或者只是一个委屈巴巴索求拥抱的眼神。
安琦墨沉溺在唐棠精心编织的温柔乡里,只看到她的脆弱、依赖和全心全意的“爱”。她享受着这份被强烈需要的感觉,享受着唐棠带来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令人心安的陪伴。她甚至开始习惯,并且下意识地纵容着唐棠日渐增长的独占欲——取消一些不必要的应酬,减少和朋友的私下聚会,将更多的时间留给家里这只需要她精心呵护的、甜美的“金丝雀”。
她以为这是爱,是相互依赖的温暖港湾。她未曾察觉,这港湾的每一寸甜蜜,都浸染着唐棠病态执念的毒汁;她未曾察觉,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以爱为名、实则牢不可破的囚笼。
*** *** ***
又是一个寻常的午后。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雨丝敲打着玻璃,发出细碎绵密的声响。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,弥漫着新烤曲奇的浓郁黄油香。安琦墨靠在宽大的沙发里,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邮件。唐棠则枕着她的腿,怀里抱着泰迪熊,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,似乎睡得很沉。安琦墨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唐棠一缕柔顺的发丝,目光落在屏幕上,心思却有些飘远。这样宁静的、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刻,让她感到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宁。
突然!
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
唐棠放在旁边单人沙发扶手上的手袋里,传来一阵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手机震动声!这声音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!
枕在安琦墨腿上的唐棠,身体几不可察地、却极其剧烈地痉挛了一下!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!她紧闭的眼睫如同受惊的蝴蝶般疯狂颤抖,原本均匀的呼吸瞬间变得短促而紊乱。环抱着泰迪熊的手臂猛地收紧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!一种深入骨髓的、混合着极致恐惧和厌恶的冰冷感,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,将她从温暖的假寐中狠狠拽出,拖入熟悉的、令人窒息的寒潭!
是林哲!那个如影随形的恶魔!只有他的信息,才会使用这种特定的、如同催命符般的长震动模式!
安琦墨也察觉到了腿上人儿的异样。她低头,关切地看着唐棠瞬间变得苍白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。“糖糖?怎么了?做噩梦了吗?” 她放下电脑,温热的手掌抚上唐棠的额头,触手一片冰凉。
唐棠猛地睁开眼!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,初醒的迷茫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惊恐和慌乱所覆盖!她几乎是弹射般坐首了身体,动作之大,带倒了怀里的泰迪熊。毯子滑落在地,她也顾不上了。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惊恐地看向自己手袋的方向,仿佛那里面藏着择人而噬的怪兽。
“没…没什么!” 她的声音尖利得变调,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仓皇,“可…可能是垃圾短信!我…我去看看!”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,手忙脚乱地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自己的手袋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抢夺的狼狈。
安琦墨被她剧烈的反应惊得愣住了。糖糖一向在她面前是温顺、害羞甚至有些怯懦的,从未有过如此失态和惊惶的表现。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,安琦墨的心揪紧了。“糖糖?” 她站起身,想靠近安抚。
“别过来!” 唐棠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,抱着手袋如同抱着炸弹,眼神慌乱地避开安琦墨的视线,“我…我去下洗手间!”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冲进了最近的客用卫生间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,甚至反锁了!
安琦墨僵在原地,眉头深深蹙起。刚才唐棠眼中那瞬间爆发的、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惊恐,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。那绝不是被垃圾短信惊扰的反应!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巨大的恐惧!是什么能让她的糖糖吓成这样?安琦墨的心沉了下去,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滋生。
*** *** ***
冰冷的、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。唐棠背靠着冰冷的磨砂玻璃门,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厌恶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,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呕吐欲。
她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,手指冰冷而僵硬。几次尝试才解开了指纹锁。屏幕上,那个没有存名字、却早己刻入骨髓的号码发来的信息,像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她的眼球:
> “今晚十点,‘安全屋’。洗干净过来。我的玩偶,该上发条了。”
>
> “记住你的身份。取悦我,是你唯一的价值。别让我失望。”
冰冷,命令,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令人作呕的狎昵。每一个字都像鞭子,狠狠抽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!“玩偶”…“上发条”…“洗干净”…这些字眼如同最肮脏的污秽,瞬间将她从安琦墨身边温暖的蜜糖幻境,拖拽回那个冰冷、黏腻、散发着消毒水和威士忌气息的恐怖地狱!
林哲那张带着掌控一切笑容的脸,他粗糙手指划过皮肤的触感,他混合着酒气的、如同野兽标记领地般的吻,他充满物化与侮辱的言语……所有不堪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,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汹涌而至,瞬间将她淹没!
“呃…呕——” 强烈的生理性恶心再也无法抑制!唐棠猛地扑到洗手台前,对着光洁的陶瓷盆剧烈地干呕起来!胃部痉挛抽搐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,带来火辣辣的痛楚。泪水因为剧烈的呕吐而失控地汹涌而出,混合着嘴角的血丝(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),狼狈地滴落在洁白的洗手盆里。
她撑着冰冷台面的手臂抖得不成样子。抬起头,镜子映出一张惨白如鬼、泪痕交错、嘴角带着刺目血痕的脸。那双曾经在安琦墨面前盛满纯净依赖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惊惶、痛苦和无边无际的、如同深渊般的恐惧与恨意。
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镜中影像的锁骨下方——那里,在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领口边缘,隐隐露出一小块尚未完全消退的、暧昧的暗红淤痕!那是林哲上次“上发条”时留下的标记!是肮脏契约的烙印!
肮脏…太肮脏了!
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她濒临崩溃的神经!她猛地低下头,颤抖的手指发疯般地去撕扯自己睡衣的纽扣!动作粗暴而狂乱!
“嗤啦——”
第一颗贝壳纽扣被硬生生扯断线崩飞出去,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啪嗒!”
第二颗纽扣被指甲粗暴地抠下,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“走开!脏东西!都滚开!”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,指甲在胸前的皮肤上无意识地抓挠,留下道道刺目的红痕,仿佛要将那淤痕连皮带肉一起剜掉,要将林哲留下的所有气息和触感都彻底清除!
崩落的纽扣撞击墙壁和地面的声音,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如同她正在碎裂的灵魂发出的绝望哀鸣。
门外,传来安琦墨焦急担忧的拍门声和呼唤:“糖糖!糖糖你怎么了?开门!让姐姐看看!你别吓我!”
那温暖的声音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,却穿透不了此刻包裹着她的、令人窒息的冰冷黏腻的黑暗。唐棠的身体顺着冰冷的玻璃门缓缓滑落,最终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,双手死死抱住自己剧烈颤抖的身体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。
手机屏幕还亮着,林哲那冰冷的信息如同恶魔的狞笑。
屏幕下方,安琦墨的未读信息提示也在闪烁,带着温暖的猫咪表情:
> “糖糖?你还好吗?需要姐姐进来吗?别怕,我在外面。”
一边是触手可及、散发着栀子花香和温暖夜灯的永恒依恋;一边是冰冷黏腻、散发着消毒水和威士忌气息的恶魔契约与肮脏的性暗示。
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,身体因为极致的撕裂感而剧烈颤抖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胆汁的苦涩。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撕扯成两半,一半在蜜糖里沉沦,一半在毒液中煎熬。
她该如何赴那场十点的“上发条”之约?
她该如何面对安琦墨担忧的目光?
这以爱为名的蜜糖深渊,是否终将被那来自地狱的暗影彻底吞噬?
崩落的纽扣散在脚边,像她破碎一地的伪装。镜中映出她锁骨上未消的淤痕,如同恶魔烙下的印章。门外安琦墨的呼唤越焦急,她胃里翻涌的胆汁就越苦涩。手机屏幕幽幽的光,映着两条信息——一条来自地狱:“洗干净过来”;一条来自天堂:“别怕,我在外面”。她蜷缩在冰冷地砖上,指甲深深抠进手臂的皮肤,留下蜿蜒的血痕,仿佛这自毁的痛楚能短暂麻痹灵魂被撕裂的剧痛。十点的指针在脑中滴答作响,每一次跳动都像绞索收紧的声音。